巴菲特：我的接班人是个男的

Q168

作者: Stephen Gandel    时间: 2014年05月05日

虽然沃伦•巴菲特认为可口可乐公司（Coca-Cola）引起争议的高管股权分配方案有过度之嫌，但上周他并没有投票反对这项计划。此举给这位一直深得媒体宠爱的投资界传奇人物、综合型保险集团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Berkshire Hathaway）首席执行官招来了一片批评之声。《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专栏作家乔•诺切拉将巴菲特称为懦夫。可口可乐公司股东大会结束后不久，巴菲特接受了本刊采访，解释了自己的做法。




    虽然受到了批评，但巴菲特说，他认为自己已经对可口可乐的高管薪酬方案采取了强烈反对的立场。此外，他说自己几乎没有权力阻止公司给予高管过高的酬劳。这番话和几年前大相径庭，当时巴菲特曾撰文称，没有几个人有可能推翻美国公司那些高得离谱的高管薪酬方案，而像他这样的大股东就是其中之一。显然，巴菲特以及像他这样的人现在也落了下风。

人们普遍相信，至少目前巴菲特挑选了一位男性继承者，对此他也予以了证实——很抱歉，特雷西•布里特•库尔（巴菲特的女性财务助理）。




    本刊：你是否认为美国公司高管的薪酬已经远远超过其他人？



    沃伦•巴菲特：我觉得和一位出色高管所能创造的价值相比，他们的薪酬还没有高到离谱的境地。如果你经营着一家数百亿美元的公司，从8到10这样的变化在价值上就存在巨大差异。我不觉得高管的收入和演艺人士或者体育明星的收入有什么不同。不过，我觉得在某些情况下对高管薪酬应该有所限制，但这差不多只能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




    以前你曾经说过，高管股权分配方案是 “免费彩票”而且“完全靠运气”；你还说，这些薪酬方案的对象是“像瑞普•范•温克尔（华盛顿•欧文小说中的遁世者）那样总想打个盹的管理者”。



    这些情况都有可能出现。




    2006年，你说改变高管薪酬过高局面的唯一途径就是像你这样的大股东站出来要求进行彻底变革。那你为什么不投票反对可口可乐的（股权）方案呢？



    我觉得投弃权票已经表明了我们的立场。这是伯克希尔发出的非常强烈的信号。它显然意味着我们不赞成这个方案。

那你在董事人选方面为什么不投弃权票呢？



    因为实际上我觉得他们有一批很好的董事。这项计划已经成为历史，别人也这么干，所以我们也会这样做。这些公司不想对整个问题彻底进行重新探讨，这样做的可能性非常小，他们的顾问也不太可能提出这样的建议。




    那么企业就股权分配方案做的哪些工作会把高管薪酬资本化？在今后很多年里，为这项开支出钱都将是股东。



    实际上我曾经写到过这个问题——我还可能把它放到明年的年报里。这是给伯克希尔董事会的一份备忘录，内容是对于伯克希尔下一任CEO，也就是我的继任者，可能很敏感的股权分配方案我有什么看法。他——目前来说应该是一位男性——将是唯一获得股票期权的人，原因是只有他一个人负责让这家公司取得全面成功。




    可口可乐对自身股权分配方案进行辩解的理由之一是，它不光针对最高管理层，还包括6500名员工。但你认为这条理由站不住脚。



    对，我觉得这不是什么理由。




    让我们再回到瑞普•范•温克尔这类CEO的问题上。按照可口可乐的方案，这家公司的回报每年可能减少10%。那么，这些高管还有资格拿几十亿美元的薪酬吗？



    这是一笔分期支付的劳务费。




    你对托马斯•皮凯蒂关于贫富差距的新书《21世纪的资本》（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有什么看法？



    我大概看了六篇评论。但还没有看这本书。




    你打算看这本书吗？



    我不知道。我看到的评论已经告诉我它讲的是什么。我可能会看，也可能不看，但我去读这类书的可能性比较大。



    《纽约时报》最近报道说，根据一项研究，你已经失去了超额回报。你还记得最后一次看到超额回报是在哪里吗？如果我找到了，我能把它据为己有吗？

Q168

我失去了什么？



    超额回报。你跑赢市场的能力。



    哦。但我想，有人就此写了一篇文章作为回应。不是我写的。我们会找出来是谁写的。




    人们一直把伯克希尔股东大卫•威特描述为美国中部一位举止温和的会计师。他想收回一点儿投资，你为什么不遂他的愿呢？



    我在年报里用了很长的篇幅来探讨分红和回购。就在几年前。我非常详细地解释了为什么他不拿（分红）更好。我们现在正在投票，而且你会发现，股东们在这方面的感受很有意思。




    你愿意缴个税，但讨厌缴企业税，为什么？



    我绝不会多缴一分钱的个税，我们也绝不会多缴一分钱的企业税。原因非常简单。就我自己来说，我曾说过，只要有哪位参议员自愿多纳税，他缴多少我就缴多少；我还说过，要是参议员米奇•麦康诺自愿多缴税，他缴多少，我就缴三倍，但他们一直没给我机会来兑现承诺。

实际上，看过之后你就会发现，（伯克希尔的）税率挺高的。不过，如果能少缴，我就会少缴。我会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地降低伯克希尔的税率。比如说，如果修建了许多风力发电站，我们就可以在风能方面获得退税。这是我们建设风电站的唯一原因。不退税，风电站就没有意义。



    在今年的致股东信件中，你说公共养老金的问题正在变得越来越严重。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解决方法是改变承诺，或者多收税。但问题在于，所有政客在台上的时间只有一、两年。他们的最佳解决方案就是什么也不干，因为他们早晚会下台。这不是一夜之间出现的问题，这不是说为什么没电了，或者为什么街上的雪没人铲。这是世界上最容易被耽误的问题。



    在奥马哈，我不愿意更改已经向工薪阶层做出的公开承诺。所以我想应该多收税。但在许多市和州这样做都不会见效。和税收规模相比，这个问题过于严重。在底特律，不管收多少税也不足以兑现他们在养老金方面的承诺。他们承诺的太多了。


    美国的工作机会向海外流失，美国公司制造的产品卖给美国人却不缴税，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或者我们是否应该采取行动？


    局面已经非常难以控制，原因是有些国家和地区的税率是这么的低。有些公司的借口是，他们的利润来自爱尔兰或者百慕大群岛，而实际上他们的很大一部分产品都在美国国内制造，涉及知识产权的时候更是这样。这些公司在海外积累了巨额现金，然后它们会说，给我们一个免税期，我们就会把这些钱带回来。但如果它们发现可以不把资金转回国内，满足它们的要求只会让它们在海外变本加厉地赚钱。这是一个疯狂的局面，而且已经存在了很多年。到了某个时候，（我们）的确需要认真研究一下涉及这方面的税法。

你在去年的股东大会上说自己担心美联储（Federal Reserve）终止量化宽松政策和刺激性货币政策。你认为美联储现在已经退出这项政策了吗？你仍然担心今后可能出现的问题吗？


    嗯，我曾说过，这不亚于一场有趣的电影，原因是风险很高，而且我们对结局一无所知。现在我要说，情况依然如此。但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什么与此有关的重大问题。



    也就是说你已经不那么担心量化宽松政策的终结了？


    没错。它仍然是一场有趣的电影。我还是不知道结局怎样。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它是这么的有意思。



    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