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最匪夷所思的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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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最匪夷所思的辞职：联合技术公司CEO为何主动求去？
作者: Shawn Tully    时间: 2014年11月26日

在路易斯•切尼维特的领导下，联合技术公司一举成为美国最赚钱的大型企业集团。但这位年仅57岁，创下辉煌业绩的CEO日前突然宣布辞职。个中原因究竟是什么？

这是近期记忆中最令人匪夷所思的高管辞职事件。本周一，即11月24日早上7点，联合技术公司（United Technologies）宣布，57岁的CEO路易斯•切尼维特即将退休。切尼维特从2008年4月开始担任公司CEO。他的接任者将是长期担任公司首席财务官的格雷戈里•海耶斯。

    笔者最近曾经为撰写一篇报道专门采访过切尼维特，他的一切都只能用“大”来形容。他身高6.5英尺（约1.98米），与他握手时你会觉得特别温暖有力。他总是有一些大的想法和极具挑战性的目标。航空航天业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笔交易——2010年，联合技术公司斥资163亿美元收购古德里奇公司（Goodrich）——正是出自切尼维特之手。他抓住市场低迷的机会，推动公司以优惠价格收购了这家制动器与起落架制造商。这笔并购交易也使联合技术公司从大型引擎制造商变成一家综合性制造商，提供的产品几乎涵盖大型客机除航空电子设备之外的所有部件。

    此外，在最大的窄体机喷气式发动机市场，切尼维特让联合技术公司重新回归领先地位。切尼维特的助手们经常说，“路易斯的最爱”是齿轮传动式涡轮风扇发动机，这款革命性的发动机可比传统设计节省16%的燃油，并且可将起飞与降落时的噪声降低75%。这款发动机成为新型庞巴迪C系列（Bombardier C-Series）的唯一选择，也是通用电气（GE）一款同类产品的强劲对手。后者是空中客车公司（Airbus）最畅销机型A320-neo的发动机提供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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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切尼维特的领导下，联合技术公司一举成为美国最赚钱的大型企业集团。公司去年的总资产现金回收率为11.4%，远远高于通用电气的8.2%。在切尼维特掌管公司期间，公司的股票收益率达到84%，比标准普尔500指数（S&P 500.）高出20个百分点。

    既然切尼维特有如此突出的业绩，并且他也一如既往地对公司未来保持乐观，那他为何要辞职？该公司称这是切尼维特自己的决定，不涉及任何财务不当行为。事实上，联合技术还再次重申了该公司目前对2014财年的盈余预期。

    联合技术公司在今年曾遭遇过多次打击，包括庞巴迪C系列的齿轮传动式涡轮风扇发动机原型起火，还有F-35联合攻击战斗机的引擎爆炸。两起事故均已得到解决。庞巴迪C系列发动机预定将在2015年底发布。

    海耶斯一直密切参与公司运营，因此他的任命也表明公司董事会对公司目前的业绩非常满意。

    问题可能出在切尼维特对未来的承诺上。当然，切尼维特辞职也可能纯粹出于个人原因。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为联合技术公司设立的目标过高，而作为一支传统经济的中坚力量，不论这家成熟的公司运转得多么良好，或者多么善于利用新鲜技术，都不可能达到这位CEO飞行计划所要求的高度和速度。

    切尼维特从未停止推动公司各部门主管为一些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而努力。今年早些时候，占公司销售额一半以上的建筑系统部门，承诺截至2020年将收入从290亿美元增加到500亿美元，并将利润提高4个百分点以上，达到20%。而要实现这些目标，该部门必须保证销售额按每年8%的速度增长，收入的增长速度还要更快。8%甚至是全球GDP预测增速的两倍以上。但这正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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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切尼维特设定这些目标以来，欧洲的前景却变得更加黯淡。此外，他的计划还要依靠奥的斯电梯(Otis)在中国销量的大幅增长。但频频曝光的鬼城和过度建设的噩梦，意味着这个全世界规模最大、增长最快的电梯市场，在未来几年将显著放缓。

    所以，一种可能性是切尼维特的目标超出了董事会认为可以实现的程度。事实上，联合技术公司已经调低了今年的每股收益增长预期。另外一种可能性是，董事会曾主张拆分公司的飞机发动机与建筑服务业务。其中，飞机发动机业务的盈利能力相对较低。在联合技术公司旗下的普惠发动机公司（Pratt & Whitney），营业利润率为12.9%。此外，受到美国国防开支削减的影响，该公司直升机部门西科斯基（Sikorsky）的营业利润率仅有9.5%。相反，建筑业务，包括奥的斯电梯和开利（Carrier）HVAC产品（译注：供暖、通风与空调），在2013年的利润率则为15.7%。股东们的观点是，独立的建筑系统公司可以获得溢价倍数，拆分可以为股东带来更大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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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有传闻称，联合技术公司正在考虑出售西科斯基。切尼维特始终坚信，联合技术公司应该坚持“两条腿走路”。所以，不论是拆分还是出售直升机业务，都不太可能得到切尼维特的支持。我们不知道董事会对这两种观点的态度，或者董事会与这位CEO在这些问题上是否出现了矛盾。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假如辞职原因与健康或个人问题无关的话，一位有着出色业绩、只有57岁的CEO，如果没有与董事会在经营策略上产生冲突，是不大可能辞职的。

    出生于加拿大的切尼维特本来应该享有更高的声誉。他为数不多的外部活动是担任国会荣誉勋章基金会（Congressional Medal of Honor Foundation）的董事，这对我们很有启发。该基金会的使命是宣传勋章获得者们的英勇无畏，其中许多获得者都已是80岁或90岁高龄。因参与越南战争获得荣誉勋章的杰克•雅各布斯表示：“士兵们克服重重困难成功占领高地的故事，令他很受启发。路易斯认为，万事皆有可能，只要这件事情足够重要。”

    切尼维特是否曾带领他的部下去完成不可能的任务？成功实现弹性的目标，是否让他以为下一个目标一定能够实现？我们知道，大多数时候，他那种不屈不挠的乐观态度是一种有效的管理风格。在海耶斯的领导下，我们或许将看到一个更保守的联合技术公司。但切尼维特为公司装好的增长引擎，必将令公司受益匪浅。